反反覆覆,約莫是學不會固執了,妳說。妳是個矛盾的人,妳淡漠地、平和地敘述著,還有一些發生的事情。我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聽妳講話。
是不是太過於在乎別人的看法,以至於我們連自己的堅持都忘了呢?妳這樣問我。
可是誰又能夠不在乎?我說。或許會感覺到矛盾,困惑,甚至掙扎,就是一種在乎的反映吧。有時候想要多一點的友善,有時候又想要多一點的自私,擺盪在外在與內裡的不平衡之間,巍巍顫顫,我們都是走鋼索的人。前進,或是後退,然後注意著別滑了腳步而傾身,否則是要跌死的。
反反覆覆,約莫是學不會固執了,妳說。妳是個矛盾的人,妳淡漠地、平和地敘述著,還有一些發生的事情。我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聽妳講話。
是不是太過於在乎別人的看法,以至於我們連自己的堅持都忘了呢?妳這樣問我。
可是誰又能夠不在乎?我說。或許會感覺到矛盾,困惑,甚至掙扎,就是一種在乎的反映吧。有時候想要多一點的友善,有時候又想要多一點的自私,擺盪在外在與內裡的不平衡之間,巍巍顫顫,我們都是走鋼索的人。前進,或是後退,然後注意著別滑了腳步而傾身,否則是要跌死的。
正午剛過,曝曬的柏油路面,熱氣蒸騰。人行道上勉強有些樹蔭,幾個等待紅燈的路人撐著沒什麼防曬效果的帆布雨傘,沒有任何表情。
在樹下的她和他中間隔著一輛腳踏車,面對面,沒有講話。
她將過於龐大的袋子壓入車子前方的塑膠籃裡,一次又一次,狠狠地、死命地壓進去,近乎於發狂。他伸出了手,示意著別勉強,可是她並沒有停止。
親愛的,你睡了嗎?現在是夜晚一點鐘,我還醒著。聽著你喜歡的歌手的新歌,儘管不會成為兩個人的話題。
反反覆覆猜想,那些你不曾說明、我沒能詢問的感情軸線,在房間裡面糾結成一張繁複的網,覆上我的夢土,溫吞地孵化著關於你的夢。
你來找我,說著我們重新開始,說著我們再度認識彼此,說著可以試著作回朋友,在我家附近的速食餐廳二樓,就像那時候我們約好碰面,以及某個深夜的電話。
應該是種戒不掉的習慣吧。關於依賴。
當他將原本該我的重物拿去的時候,那樣的感覺好熟悉啊。曾經互相幫著對方的,或是曾經自然分擔的,也不用感到誰多做了些而有所愧疚,那樣自然。
終究是以前一起經歷過的人,他最是懂得,還沒提出什麼要求,他就將事情處理好了。我正努力埋著什麼話梗,他就說,「如果需要我幫妳跑一趟,記得跟我說,反正順路。」
買了一張票,坐在靠窗的座位上,中午的天空是淡淡的灰色。
車過平原,黃土田埂縱橫在青綠的稻野間,或深或淺,相拼成一張大地的百衲被,柔軟而漂亮。雲層漸漸散去,透出些許日光,景色也跟著明亮起來!
原本以為你會先完成學位,卻意外發覺你即將入伍。難以想像有著不少髮量的你剔成平頭,換上墨綠色的短袖上衣,一身迷彩軍綠。
不知道你最後會抽到什麼兵種?
或許你要穿上的是白色的筆挺制服,配上一頂帽子;還是天空藍的襯衫與漿燙過的靛青外套,在盛夏的豔陽下。你的肩膀能夠撐起衣服的肩線,穿起靴鞋也能走來從容,如果罩上了軍服,應該還是英挺的樣子。
唯一的意思,是無以回逆或再次創造的那一次。不論評價,正或負都留在絕對值裡,得出永恆非負的「一」字。
你終於明白這個道理,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倒轉修正,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在失去後抹去記憶重新認識,每次的發生都是專屬而不可取代。名目上的相同,本質也早已不復存在。
凝止的空曠廳堂,昨日還有著她的背影,今日卻沒有誰在了。
列車進站,速度趨緩,各處都窸窸窣窣起來,準備下車了。他和她,起身整頓手邊物品,他依序拿下放在上方架子的行李箱,沒讓她接過去,而是放在座位前的地板上。
到站。兩個人各自拖著行李走出車廂,他讓她走在前面,然後翻找著兩個人的車票。
離開了月台,走到出票口前,她回頭,接過他手上的提袋,讓他仔細確認,「我有拿給妳嗎?」「有嗎?沒印象,我看看噢。」
到底我們需要誰的允許呢?從一開始,到最後結束,究竟我們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和掌握有多少?
無從得知。粗糙的表面細緻地覆蓋在真實之上,有時候一直以為的、相信的、恆久的,原來也是虛幻。被誰操弄著,又無以掙脫。
「當我開始喜歡你的時候,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。」妳說,「而我不再喜歡你,自然也不關你的事。」
滿月,無雲。
還算寬大明亮的巷道裡,一間間餐廳麵包店已經準備打烊,許多國中生從補習班走出來,還有剛下班的上班族匆匆走過班馬線。不時有後方的單車響了鈴,或是騎機車的引擎催下加速的轟隆聲響,三三兩兩的行人互相道別後,各自走往不同地方。
一邊走路,一邊講電話,看著行人綠燈倒數幾秒的時候小跑步地過了路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