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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在流血!」她焦急地看著我。

 

可是我卻沒有任何感覺,手背上汩汩滲著鮮紅血液,輕輕抹去,再轉開水龍頭用清水沖洗。傷口不大,不到一公分的直線,很淺。

 

大概是剛剛切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劃到她手上的刀。刀刃不算過份鋒利,削皮、切瓣、去籽,都能順利地執行它的任務;而碰巧劃開了我手上的皮膚,對於那樣的刃面,也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。邊切著水果,又邊沖洗手背上的血跡,直到潔白的瓷盤擺滿才放下手上的短刀。

 

安慰著她,「沒事的。」敷上衛生紙,按了按仍在滲血的傷口,微微刺痛。然而,真正讓我困惑的,其實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流血的這件事,直到她提醒我,我才發覺溫熱的血正從皮下的微血管湧出。

 

那次也是。妳說妳不是故意要傷人的。

 

如果妳沒說出口,我或許根本不會發現,我就是被妳傷害的那一個,以及負著流血的傷口。可妳說了,我無法裝作什麼事也沒有,只是看著那個應該要清潔、消毒和上藥的傷口,看著它好久好久。長長的沉默,才肯問自己,「會痛嗎?」

 

妳曾是陪我療傷的人,後來卻成為傷害我的人。妳是如此善良,又如此殘忍。

 

儘管妳說妳能陪伴我,妳想治癒我的傷口,但是我很清楚,今後不會再由妳為我處理傷口了。意識到這件事,也談不上傷害,自然也沒有什麼痊癒的問題,風在某個空洞的角落裡,嗚咽出聲。

 

並不嚴重,這樣一點小創口,即使放著風乾以後,也會自行痊癒。我輕撫自己的胸口,手臂環抱,心跳、脈搏仍數著規律的節拍,縮到牆角邊。房裡沒開任何一盞燈,窗戶緊閉,身體無端發冷。眼前是一片模糊。

 

坐在床沿的我盯著空酒瓶,怔怔地淌淚,終於,感覺到痛了。

 

不必有妳,也不需要妳,因為與妳無關。妳糾結地探問我為什麼,「如果妳不能給我繼續下去的可能,我為什麼要給妳傷害我的機會呢?」我這般反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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