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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們忌諱的諧音,傘,就是散,分開、離散,因此總是小心地使用著,怕原本在一起的人為著傘而散了。
「聚,是一瓢三千水;散,是覆水難收。」她說。
她總隨身帶著一把長直傘,握柄是傘的美麗脖頸,彎曲如問號;傘面是綺麗的夢境,千變萬化的色彩構成一個圓,在圓裡有形;十數支骨架連著中間的主幹,支撐著傘布而不致被風吹翻。
雨天,傘開;晴天,傘合。她沒有一天例外,手腕上掛著傘,如同她的貼身衣物時時刻刻穿戴著。
傘下是她的世界,沒人能走進去,雨天時朋友沒帶傘,她總會從背包裡拿出一把素色折傘借人,免得淋濕了感冒。但她不曾順路幫誰撐個傘,某個朋友問起為什麼,傘底下只夠一個人撐嘛,她小聲辯解著。
她知道,傘不是永遠的定點,只是下雨天的暫時遮蔽。人會走進來,也會走出去,沒人進來,也就沒人出去。
那是她唯一能夠保有完全自我的空間,偶爾傘骨勾著她的頭髮,嚙咬著她細如絲的黑髮,如一個親密愛人撫摸著、輕吻著她的頭髮,對她而言,這樣的隱晦情愫絕不能和另一個人分享共有。
也許有一天,有個人想撫摸著她的頭,問她要不要走到他的傘下,她要或不要,得看她捨不捨得收起她的傘,也許,有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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