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ennyElin

幾張黑桃紅心，幾張皇后Q國王K和王牌Ace，誰輸誰贏，牌一亮，揭曉。

你決定把和她之間一輩子的糾葛算清楚，光是這輩子的帳，就夠你用盡力氣計算結清，來來去去，前前後後，要核對多少次才能確認每個數字每個項目都正確。

過去隱晦不明的事實，一次攤開來，見光死。用了多少言語文字，用了多少空白沉默，曾經溝通過，曾經試著溝通，曾經想要溝通，現在呢？放棄溝通。

互相寄發，一紙聲明，一紙答辯，誰來論證真偽對錯？

前幾輩子經過何等磨難曲折，這輩子終於相遇，然而，卻給現實消磨殆盡。走到了上談判桌的時候，攻攻防防，萬箭齊發沒人能活命的，兇殘地砍殺直到對方倒下為止，是啊！戰爭，你和她宣戰，但是你和她真的了解什麼是戰爭嗎？

小心，你傷害的往往是愛你的人。

夜裡聽那些我們創造出來的聲響，被存錄以後而凍結的時空，隔了將近一年以後，顯得有些不真實。

男男女女，高低聲音，層層疊疊綿綿密密，緊緊交織纏繞，拍子是我們的縱軸線刻度，音準是我們的橫軸線定位，四度空間任憑我們遊走，前往未可知的無限。

她歌聲裡的靈魂正對著你的耳膜搔癢。

騷動，夜裡的空氣近乎於沸騰，她句句如訴，她聲聲如泣，你越是細聽越不忍再聽，但你仍然重複聽著，聽著認識的他或她，聽著陌生的他或她，聽著他們。你又聽，那是我們，我們共有的音域調性，渲染成一幅無法明確的水彩圖畫。

你按下暫停，暫停暫停！拿下耳機時，只聽見房門握把旋轉開，涼風穿透百葉窗的聲音，唰。然後，按下播放，下一首。

全部的人都要你拿出你全部的心。只有一部分是不夠的，那樣他們說心不在焉，你於是對著自己的胸口縱畫一刀，扳開層層皮膚，掏出那顆與血管完整相連的跳動臟體。

你說，拿去吧！

都給你們吧！這是我全部的心，趁著還有血液流過，趁著還不斷伸縮脈動，趁著我還沒後悔的時候。你們每一個都追著我來，沒有人例外。

你也來不及說什麼後悔了，只是站在夜半的十字路口，大雨下不完似的，淋濕你身上所有的衣物，雨水滲透入衣服的縫隙裡，緊黏著你的皮膚，逐漸與你的胸、腹、腰貼合，成為你新一層的皮層，略顯透明。

胸口的鮮血汩汩流出，你右手捧著你的心臟，仍然微微顫動，在大雨裡，漸漸失去溫熱，你的肢體也逐漸冷卻，手用力一握，你的心狠狠抽了一下，深紅血液四濺，暈染了橫條斑馬線，你站在路中央，笑著。

還有感覺，很好，很好。

很久沒喝可樂了，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卻想著罐裝可樂。

其實說著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清楚得很，就是他跑完田徑比賽離開操場時，右手拿著兩罐，前一分鐘還打著他的手機聽了老半天沒人接聽的嘟嘟聲，後一分鐘看到他走過紅色跑道往教室方向走去，大聲喊住他，是他！

他停了下來，有些疑惑，前面是他的同學，他們不禁看熱鬧般地叫嚷起來，一時間想不起來說了哪些開場白，才問著能不能和他合照，他同學也繼續鼓譟，說我們可以幫你們拍啊，他也沒說好，只問你要可樂嗎？右手上兩罐紅色的可口可樂。

照片裡，陽光很大，讓人有點睜不開眼，但至少看得到他的表情，嘴角略略上揚，眼睛微瞇，卻讀不出他的情緒，配合著照片裡另一個人的笑意，背景的遠方是一片喧騰。

拉開拉環，啵！

滋滋氣泡一股湧出流得滿手滿地的糖水液體，「請勿搖晃過劇，避免氣泡溢出。」細小的幾個字躲在無人在意的地方，這時候看到已經來不及。

離開一個人，不容易；放棄自己，也很困難。

慣性用既有的價值決定可能的選項，形成新的或與原本連貫的價值。沒有對錯可言，對錯都是相對的，客觀也不過是眾多的主觀所形成，試圖用文字解構與釐清自己的現狀與情緒，卻非常有限。

她選擇與他分開，留在她原本的地方，儘管無法成為她所喜愛的自己，看著他往分岔路的另一邊走了，他頻頻回頭，彷彿等待著她，沒有說走就走。她在他後面已經流淚，千迴百轉，不是生死逼迫著分離，而是她自己決定了她和他之間的關係，一走了之或是永遠留下，全部都在一念之間。

綠燈亮的時候，前方的方向燈往左閃爍，她坐在車上繼續直行，窗外的大雨打在玻璃上散成水花漫漫，模糊了前方車燈，是他正在道別嗎？不是再見，而是不再見了。

她說過，是他們的決定選擇了他們。但是誰又真正選擇了誰，或是被選擇？同時，也是放棄了誰，或是被放棄。

不離不棄，又該如何做到？

很久沒寫字了，一筆一劃，徐緩地完成一個字。

只有深淺濃淡、沒有五顏六色的墨色裡，白色筆頭漸層暈染，用筆蘸了蘸，順過筆尖，在薄而韌的宣紙上，沿著紙張的縱橫脈絡，踏點揮舞，留下飽滿或稀疏的痕印。

「萬緣放下便無憂」

緣字，寫來不難，放下卻不容易，能否理解又是另一回事。或許，千萬個緣分來到了你的面前，千萬個緣分離開了你的身邊，緣有深淺，緣有濃淡，來或去也就只在一剎那之間，沒聲息。

你寫著，萬的草字頭，萬的禺字底。接著是緣，你卻手擎著筆，懸在半空中，遲遲，遲遲不下。

他對她說，下輩子還要再相遇、相愛、相守，就和這輩子一樣，但是千萬不要太晚，最好二十歲就找到她。

我坐在他和她的對面。她平常吃慣清淡口味，鮭魚義大利麵倒稍微鹹了點，便說差不多飽了，他試一口她盤裡的麵，取笑著說對大眾這是剛好，是妳口味太淡，一邊交換著他和她的盤子，把自己點的奶油燻雞義大利麵讓給她，指著他還沒動過的部分，要她再多吃點，她又吃了一些，才說這也偏鹹，他忍不住大笑，又說妳還是再另外點一份沙拉或清淡的東西來吃吧！

她吃不下的，他吃剛好；她沒吃飽，他便交換。

在涼亭裡，他說他最想要做的事，就是帶著最愛的人一起到陽明山賞花，不過她卻沒有太高興致，覺得哪邊的山光美景不都是一樣，花到處都能賞啊！

被蚊子叮了，她笑說大概都是母蚊子吧，才會只叮他，他故意問說，妳都不怕她們跟妳搶情人啊？她回一句，那你下輩子找她們去好了！他微笑地回應，不好吧，我下輩子只要找妳，而且要和妳在一起一輩子，妳可不能成了蚊子，還是當人的好。

他繼續說，「我在投胎之前，會請求上天不要讓我忘記妳，即使妳未必記得我，我也要在人群中找到妳，而且不能太晚，二十歲就要遇到，請妳再當我老婆，妳說好不好？」

這輩子續下輩子的約，白色情人節快樂，親愛的他和她。

忽然想起你送我那一小瓶裝著南國海灘的砂，木塞扣緊瓶口，瓶頸繫上細長的線，然後圈成多少個結。

曾經寫了明信片給你，但還來不及回覆你的信，就嘎然而止。

在沒有郵戳的信封裡，來信寫著關於瓶裡白砂的來由與意思，那時候你是為了什麼而決定帶回這瓶砂？字裡行間都寫了，猜文解句卻不懂，只曉得它們來自島國的南端，浸滿海風與日光。

他們說，他們談論，問著你與我的關係互動，成了他們的話題實在始料未及，我該不該回答，又該怎麼回答，才不算是失真呢？

探求已經過去的事實，除了接近，無人能夠得知。

始終沒把瓶砂繫在物品上，仍用密封袋收在抽屜底層，沒能說扔就扔，也不是背包上隨行的吊飾，只有整理的時候才會久久翻出來一次。

選擇了這個時間，這條路線，只有一個目的地。

傍晚的西邊天空是一整片的橘紅色漸層，筆直地朝著夕陽落下的方向走去，彷彿延著一旁的溪流就能走到地平線以外。

其實路並不長，卻刻意走得很慢很慢，走得很久很久。

等待報時的鐘聲敲響，只因為前些時候看到你從反方向走過，推測這是你回程的路，等待最微小最渺茫的可能，看一眼就好，看到你笑著與旁人聊天，看到你揹著後背包穩穩走過對面的人行步道，就好。

畢竟你我並不認識，眼神交會或微笑點頭又或招呼閒聊，都是奢侈。即使你和我，不會變成我們，也無所謂，更無所求。

路不長，步伐小一點，緩慢到幾乎沒有前進，但是總會抵達目的地。這次一路上，往反方向的人不多，沒一個熟面孔，或許是太早，也或許是太晚，我猜想。

選擇了這個時間，這條路線，只有一個目的嗎？

黑襯衫，熨燙平整，鈕扣附近略有皺摺。

黑色從來不是以華麗著稱，搭上其他的顏色而襯出不同效果，沒有白色的亮度，一下子就能攫住他人的目光，卻顯得深邃而沉穩。

如同眼鏡後一雙眼睛裡的褐黑瞳仁，往往納入最深最遠的陰影和光線。

昨天是淺藍直筒牛仔褲，搭上白色帆布鞋；今天配上淺褐色長褲，繫上深褐色皮帶，穿上黑色皮鞋；明天呢？

在筆記本裡勾畫著肩線寬度，均勻地將襯衫的框線內塗黑，根據肩膀手臂胸腔腰際增加線條與深淺，這次，不是挑選色筆在長褲的框線內著色，而是留了空白，並勾勒起從不設定的頭部，臉型、髮型、眼鏡逐漸清晰，以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。

你們說好不必刻意過情人節，生日和紀念日才會慶祝，其他的節日有空就一起外出，沒空也無妨。

順著一年的循環過日，標誌著大大小小的日期，日週旬月季載年的總會有個什麼特別日子，日子到了便要過，沒什麼也是要過，每每留下點記憶，別人送的紀念品，自己許的願望，還有些重要或不重要的人事物。

她說，有情人的，天天都是情人節。

她卻沒說，沒情人的，哪天才是情人節。文字是殘忍的，而自己的心思才最殘忍，別人沒提，想太多了只是逼得自己過不去。

你說，你要過的是日子，不是節日。

你卻不知道，人過的都是日子，期盼的卻是節日。過日子久了嫌膩嫌煩，過節卻是年年都要玩點新花樣才新鮮有趣，籌備活動的時程心力，總多過於每一日的經營，更別提長年累月過日子的安排了。

嘿，既然是情人節，不免俗的，祝你快樂！

衣服的樣式，標誌著年代與年紀。

高中讀了三年，卻花了兩年半才認清自己再也不必穿制服，把夏季冬季制服上衣褶裙長褲長襪摺疊整齊，收妥進透明袋然後密封，再放到衣櫥的最下層。

一件小時候的洋裝還好端端地掛在衣櫥裡面，站在衣櫥外的身軀早就擠不進去，衣服並不是舊了，而是孩子長大了；衣服可以給另一個適合的孩子穿，孩子也得尋找另一件合適的衣服。

有時候，並不是大小不合，而是年紀漸長，樣式也會換，舊衣不是不去，而是人要的總是新衣到來。

台電大樓站3號出口

吃著難得不用排太久的可麗餅，手上提著店員送的另一份巧克力口味，看著販售員對著來往進出捷運出口的人們點頭，沒有人停下來。

總算吃完，拿出新台幣一百元一張交換他手上雜誌一本，他跟我說謝謝，介紹有林宥（ㄩˋ）嘉的歌，而且有兩首，我也跟他謝謝，然後接下屬於我的雜誌，等我轉身進捷運站前，他又祝我新年快樂，我也回過頭回應。

等等聽歌看雜誌，以及收拾。

換上白色短袖，罩個運動外套，太陽剛升起不久，月亮還沒落下，略有寒意的早晨七點，搭車出發。

早上的捷運站只聽得見人來人往的腳步聲，沒有誰說話。

盲目跟著貌似相同目的地的男男女女上了客運，一路在陽光裡睡睡醒醒，溪水波光粼粼，一整片無雲的藍天，遠離了市區的上班車潮，在瑞芳火車站前下了車，等車的人除了觀光客，就是當地的老爺爺老奶奶，有人推車裡滿滿都是一家子的菜，有人提著大布袋，拄著拐杖在站牌前看著車來了沒。

坐上往水湳洞的小型巴士，沿著山路搖搖晃晃，山上不少住家看來有些年代，蜿蜒進入山城，忽然一轉，就撞見一整片的藍天和海面連成一片，山坡上密布或錯落著屋舍。

一直坐到金瓜石才下車，幾年前來過，那時候我們都是孩子，我們記憶裡的建築館舍和人群都在，我們一起爬上了山坡才到達的神社，原來晴天時候的景色是如此廣闊宜人，遠遠的無耳茶壺山，彷彿也泡了一壺清香的新茶等著奉上。

沿著中學旁的步道往下走，籃球場上沒什麼人，走到祈堂老街的入口，一看到紅紅燈籠一盞一盞的在巷弄間連線，高低不一的房屋，偶然看見幾戶人家亮著燈、曬著棉被，好幾間鎖上了門，或是人去樓空，像是誤闖了某個時空的旅人，被附近的房屋搞得迷糊，卻又好奇現在還有誰住著。

遇見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婦，太太用中文問路，先生用英文討論，他還稱讚這裡公車方便，不像美國得自己開車，摸索著可能的路徑，繞過公園，走不到地圖上所標示的遠方，只能繞回老路，去安全的公車站等回程的車。

短短的車程，可惜了沒到流著金黃礦色的瀑布與海域。

走入九份老街之前，先在觀海樓看夠海景。遊客如織，慶幸挑了一個平常日，按著之前的印象找到草仔粿，在階梯下方看到據說悲情城市或是神隱少女的電影場景，昇平戲院外觀仍舊，內部卻配合著觀光翻新了。走到另一條人少的街道，幾間餐廳民宿標榜著海景，再走遠一點，某個階梯上方有個女孩玩著玩具，是個適合拍照的場景，但不敢驚擾了她的遊戲。

再過去是個公園，路牌寫著二公里半到猴硐，五公里到瑞芳，於是打住。再爬上人手一台相機的壅擠老街，買一碗芋圓剉冰，臨著海，曬著日光，靜靜吃完一碗，再等車離開。

回首側身，用相機記憶山城與其所面向的海面，再回到台北城的東區。

下午四點半，刷卡進捷運站，立刻轉車往淡水，在高架橋或路面軌道上行進，試著直視太陽，讓陽光均勻曬過被冷氣吹涼的臉頰，離開紅樹林站，一整顆橘紅的太陽圓潤而溫暖。

走出淡水站的瞬間，心立刻涼了一半，海面上的灰色雲層漸漸吞沒那一球的太陽。抱著要看一次完整夕陽的心情，喃喃低語肯求雲霧散去，沿著海邊的街道往前走，多的是能遠眺夕陽的店家，但是一直走到了沒有欄杆的海堤為止，沒有路了才停。

索性坐下，海風吹來，涼爽而平和，面對著染紅的天色和雲彩，海浪一波波湧上堤防，偶有幾隻魚跳出水面，海鳥飛過水面，有沒有看到已不重要，心裡別無所求。

走入最多人的阿給店面，吃飽了才有力氣走路，紅樓紅毛城或是其他來不及看的，哪個白天再來探路吧！走進遊客群裡，雙肩上的背包沉甸甸的，有著山裡的陽光綠蔭，有著海邊的風味水氣，添了重量。

往南邊，下了熟悉的古典樂專車，回到滿天星子的貓空。

妳早就被過去綁架了。

自以為珍惜現在，什麼念頭來臨了，機會出現了，都不容錯過，該把握的絕對不能放走。

遊走在每一個搜尋的介面，妳在每一個搜尋的方框內鍵入特定的名詞，然後按下確定，等待結果。從可取得的資訊裡，妳找著最新的資訊，篩選著今年、本月、近日、幾小時前的最新消息，對於能夠找到現在的種種可能，妳感到滿足。

妳卻忘了，所有呈現在妳眼前的，都已經是過去。

沒有人能夠預知未來的，包括妳。什麼活動事件消息在未來發生的日期，訊息本身也是過去，妳參與的，不會是得以預見的未來或現在，都只是根據過去經驗值所得出的結果。

這次，妳點開了誰的網頁，還想著能知道他／她現在如何又如何，但那也只是經過淘選的歷史，儘管只是數秒前，妳所知道的再也不是他／她的現在，更別奢望能夠出現在他／她的未來了。

人行道上停了好幾台機車，有個人坐在自己的車上，低著頭玩手機，我站在對街，從鞋子、衣著、髮型看來，是你吧？是的，就是你啊！

左右看了沒車才穿越馬路。

不，不是你，忽然想起來你不在這個城市裡，根本不可能是你，那只是一個與你相似的路人。頻頻轉頭看著，究竟是你的服裝髮型太容易複製，還是我的眼睛看出去全部都是你，不斷在自己腦海裡重複著類似於答辯的思緒。

太在乎太關心太注意太太太太怎樣。

太容易錯認，會不會之前以為遠遠看到你，也是個誤會？不可考、不得證的謎，就成了今晚睡前最後一道習題。

把成堆的紙張書本分門別類，有的送進回收筒，有的放進紙箱，有的還排在書架上。

灰塵不多，卻也夠讓人打噴嚏了！翻看著從圖書館借來的書，裡面寫著「我們何曾需要別人來解鎖呢」，試圖拆解這一句，又對照上下文，推推敲敲卻沒得出什麼結論。

在虛擬的網路世界裡，藏著密密的暗語與回憶，時間的刻痕烙在不同的空間，拼湊以後，會是哪種圖案？多少年前記錄下來的人與事，被風乾、收藏起來，等待著哪一天下酒用，品嘗那個季節的花果香味，你是文本裡永恆的存在，你不必是同一個人，也會年年日日相伴。

剛剛把大衣右肩上的釦子補回去，看起來好像沒變。讀著一年前你寫來的明信片和信箋，讀著幾年前到近幾日我寫給你的文字，類似又不盡相同，無數個人化作同一個稱謂，也只有寫的人記得你是誰，裡面藏著什麼事情。

沒有陽光的早晨，掃起地板上的粉塵細屑，頓時心情平靜而溫暖。

總是喜歡看你穿著白色帆布鞋，搭配黃褐色或是黑色長褲，一件襯衫在你身上，無論素色或花樣，格紋或線條，基本款式反而能襯出你的特色。

你是雨不停國中鮮黃雨傘下的一個路人。

黑色後背包，單色搭配外套，獨有的慣性步調，你往垂直角度方向走，不經意一瞥，從每一個記得的特徵，辨認出你的背影，然後頻頻轉身，希望確定是或不是，是的話，要不要叫住你，卻又寧願不是，就不必因為遇到你卻不知道如何開口而想太多。

也許你只是經過一會兒的路人，不會久留，然而你的帆布鞋，紅色線條，白色底部，是雨景的一部分，隨著走遠的你征討未知大陸，如果哪天再看見你，再多容貌衣著改變，相信還會是這雙白色帆布鞋。

怎麼忽然變這麼冷？

今天一直飄著細到不知道該不該撐傘的小雨，《午夜．巴黎》中，男主角總是喜歡走在下著雨的巴黎，充滿了現代與1920年代的比較，看著許多類似又不同的情境，跳出許多當時的作家畫家，每個人的個性被凸顯出來，海明威的出場也太有魅力！

好多地方讓人忍不住叫好，赫然發現導演是伍迪艾倫，忍不住又想多找幾部片子來看，而且1920的法國女子有種迷人而獨特的韻味，原來是《玫瑰人生》女主角，難怪看起來這麼眼熟。

Let's Do It by Cole Porter♥

有的人必須費盡了力氣，有的人則得費盡了心思，然而既要費心又要費力才是多數。

你說，在小陽的身上，所投注的心力，超乎你自己的想像，注意最近天氣冷了要穿暖，或是中了感冒要人照料，年節生日禮物也要送到，還更要關注心情起伏配合著哭笑。

小陽曾經跟你說過，不必付出，因為不知道也不可能回報得了你。

「心死了，那再怎麼難受，也不會痛了。」

你只覺得，小陽笑起來好看，你只想讓那樣的笑容時時存在，你不願看見小陽難過，於是想盡了辦法，嘗試各種方法，彷彿要尋覓一帖古方，抓了藥材，熬成藥汁，按時服下，治癒病根。

小陽沒推開你給的，順從地、配合地一一收下，並對著你微微一笑，說著感謝，除此，也給不了更多。

可是，你知道，卻不肯多想，小陽的心不是死了，而是為了另一個人活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