睜開眼,是你枕在睡榻上的側臉,呼吸均勻而緩慢,其他人也還沒醒來。收妥東西,然後悄聲出了房間,在你睡著的時候。

 

前一晚和大家玩開了,胡亂拔河、猜拳,還有些笑鬧裡的瘋狂,恣意而為。剛開始還沒特別注意,後來發覺出現的人影有些印象又不甚熟悉,瞟了一眼,模糊的輪廓約略是你吧,但是我的雙眼早已迷濛。

 

窗外昏黃的街燈下是飄零的雨,綿綿如細絲。

 

忘了是誰熄了房內的燈盞,大概是累癱的關係,隨性地就著地榻上睡了,也沒有分別。

 

從夢裡的夢裡,猛然一醒。掙扎著,蜷縮著,轉個身以後,又安安沉沉地睡去。近乎真實的沉默和場景,搖晃地遊走在昏沉和清醒的交界處,巍巍顫顫於一線之上。

 

「我們都是走鋼索的人。」

 

耳邊聽見這句話,然後就醒了。望向上方的天花板和燈盞,又瞇了瞇眼,左側是熟睡的你,額前斜下瀏海,一陣子沒見還真有幾分生疏。你的手環著,將柔軟的被毯拉入胸前,原是披蓋在我身上的,我起身,接著覆在你已有一張薄毯的身子上,尤其是曝著的手腳位置,再稍稍理過。

 

雨還下著,約莫是清晨了,看著由靛轉為橙紅的天際,小心地開了陽台的落地窗,躡著手腳出去。

 

涼涼的,還沒清醒的五點三刻鐘。

 

回到房間裡面,拉上窗簾便暗下幾分,我就著些微的光亮,整理一下放在牆角的包,確認沒落下東西後,就走出房間。

 

沒搖醒誰,是時候離開了,在你睡著的時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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