JennyElin

「這首歌的前奏下去，所有的回憶都回來了。」在演唱會的最後一首，虎神才刷下第一聲吉他的長音，全場瞬間歡呼——〈起來〉，他們在1999年專輯中大受歡迎，樂團圈翻唱過無數次的經典——「起來！我要你看得見，再大的風雨要用力飛！」即使沒有樂音也能大合唱，台下高舉著手、高唱著歌，「起來！或許你覺得累，記得我在末日來臨之前！」也彷彿將他們這些年迭經休團、主唱離團、再度復出的大起大落，唱進了那些舞臺影像也跑不完的畫面。

25年，Quarter of a century，四分之一的世紀，多少樂團能夠走到這裡而依然活躍呢？

第一次進 Lagacy，是四分衛的大人小孩巡迴；第一次進台大綜體，是四分衛成團25週年。並沒有參與過他們復出前的年輕歲月，也沒能見過傳說中的多張絕版單曲，卻總是在相隔許久之後，來到他們的大型演唱會，投入那奔放搖滾的音樂裡，唱著他們的歌。

從開場前科幻未來的機器影像，到演唱時後方隨著不同歌曲變化的機器人動畫，跟著破裂、下墜，或是銹蝕撕裂般的音樂，鮮紅裡唱熱了〈項鍊〉的「需要，需要妳的體溫」；或是迎著大風，在逍遙的原野狂奔，直到迷失在宿命裡，失去平衡感的一劑〈暈眩〉；大雨嘩啦啦下在背景螢幕，投出每個團員的影像特寫，而後抑止不了的〈雨和眼淚〉，拚命落下。

練習未來，這次的演唱會主題，他們笑說也不知道為什麼，阿山解釋，「練習的筆畫多，未來的筆畫少，兩個放在一起就很好看。」緯緯立刻回了一句，「那應該要叫『龍鳳未來』。」惹得全場大笑。

「練習，是因為我們不擅長，但有企圖變得更好的過程。」最後虎神總結，還博得掌聲和團員一致「佈道」的戲稱。

兩種版本的〈當我們不在一起〉，邀來國小合唱團，孩子們合唱的聲音，緩和了原本跟著他們跳動的氣氛，也像是呼應以往大人小孩的記憶。不知道歌單安排是否有這樣的用心，或是本來他們就與電影多有合作，不難發覺許多歌詞都隱約串進電影的意象，演出的當下，卻也好像一部蘊藏線索的紀錄片，有更多更多的感覺藏在感受到的音樂。

下半場從阿山的獨唱開始，搭配旭章的鋼琴，與黑暗之中斜下的聚光燈溫柔訴說，那聲〈I Love You〉願意為你寂寞的喟嘆，接續到總是揪緊心臟的那句「請聽見我的吶喊，一定要你來救我。」阿山獨有的情歌風格，四分衛以「愛」交錯在不同專輯裡的歌，愛是「我也會養你的貓」，愛是「原來你是我的氧氣」，當下或回憶亦或練習分離，情歌不必濫情，不必押韻，也柔軟著耳朵。

又更喜歡能夠忽然跳起舞的時刻，尤其〈跟他拼了吧〉的重磅節奏，正後方字幕也躍進來，一首接著一首，最後收尾再撒下〈起來〉，慷慨、激昂，砰地一聲，漫天彩帶飛舞！喊著安可，卻猜不到會用哪幾首，竟然一連早期連發如〈破銅爛鐵〉、〈吸血鬼〉，而最後來的「我寫不出來像樣的情歌，也演不好一個浪漫的人。」那麼深愛，炙熱的燈光如目光，澎湃的樂聲如掌聲，像是捨不得結束，像是為今夜喝采，相約在更遙遠的週年未來，好好練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