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著等人的間隙,她盯著幾個看似無意義的數字,想起和他第一次搭上話的那個下午,戲謔的幾句話和錯身,誰也沒想到會是一切的開始。

 

其實她曾想像過無數種可能,關於和他的再次見面,或不再見面。但是,卻沒特別想像過今天這種,聽見那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,他沒什麼變吶,她暗暗碎念,還是一貫溫和有禮,以及恰好的疏離。

 

「妳怎麼在這裡?」

 

她揚起頭,不由得怔愣。一道銘刻的姓名,從很遠很遠的記憶裡,穿越青春的柵欄、穿越異地的距離、穿越世故的層層偽裝,來到她的面前。

 

「欸,剛好和朋友有約。」她聽見自己的聲音。

 

「是噢,我可以坐在這裡嗎?」他指了指她前方的空位,她點點頭,「可以啊!」

 

他慧黠的笑容裡有著溫度,像是正暖熱的火爐,只要雙手鬆開、靠近些,就不會冷。他是夜空中最閃亮的星,只要站在人群裡,總會成為焦點,發耀著光芒。

 

而平凡如她,隱躲在嘈雜聲裡,不會特意找人,也不會特意引起注意,過著安安靜靜的日子。她是寂冷的行星,在遠遠的軌道上日復一日地自轉。

 

後來,她才發現,他是她的恆星,他是她賴以維生的能量,他是她持續運行下去的引力。註定在他的星系裡,以他為圓心,公轉。

 

儘管她以為她已經脫離,但是,當她看著他,她知道,她一直一直都在他的存在裡。

 

他談起分別後他所經歷的事情,以及他所專攻的領域;他問著,「妳呢?」問起她接下來要往哪方面發展,恰如最後一次聯繫時的說話語氣。

 

「我很普通。」她淡淡笑著,可她沒有繼續說下去,「但如果有一件事說得上專精,大概是喜歡你吧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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