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愛的,還是寫了點東西給你,在一年快要結束的此刻。一如往常,想問你這些日子好不好,想問你跨年要去哪裡,想問你的,都沒告訴過你。

 

以前,給你寫過卡片,在剛過不久的耶誕節。約在車站的某棟大樓前面,你的朋友說要交換,於是你的他的一併寫了。估計你不會寫,原本要請你朋友轉交給你,卻沒料到你竟然來了;你說著輕鬆的玩笑,卻讓我轉身的時候,哭了。

 

那天搭車,靠著玻璃窗,外面是一片濕漉,似乎寫滿了你我之間的隱喻,點點滴滴,忽而串聯、墜下,隱入車窗的縫軌。

 

這一年的時間,有些瞬間以為自己又與你靠近了些,但是距離其實比我想像得遠。

 

看著別人喧騰地慶祝著紀念日,與你相扣的數字編碼,在腦海裡載浮載沉。拓在留言本裡的是三菱原子筆藍色墨水,你的手寫字,標誌著關鍵的年份,然後鑿下一道深刻的印記,鐫成永恆。

 

本來想要狠狠地剪去頭髮,很短很短的那種,短到你無法辨認我的那種,好像這樣我才能夠徹底決絕,徹底與你分別。出門前想得堅定,可是,圍上了剪髮用的素黑布罩,當我凝視大面鏡子裡熟悉不過的那張臉,幽微地,如果沒有了某些特徵,是不是就無法與你相認了?

 

始終沒有太多改變,頭髮的顏色,頭髮的長短,以及頭髮的弧度,維持在一定的安全範圍,以便哪一天忽然再見時候你能夠區辨。

 

可你不在意,也不曉得。

 

她問著對他的感覺,最近和誰走近一點,問著許久沒有更動的問句,只是淡淡笑著,總是沒有太具體的回應。儘管和他吃過幾次晚餐,看了電影;儘管坐在他的後座,預約難得的鮮味料理;儘管和他通上電話,約好燒烤配烈酒,而後散步過無數街區。

 

「他沒有不好,」他不是你。太擅長保持友善,也保持距離,於是,誰也不再親暱。

 

只有耽溺,在無法入眠的凌晨三點鐘。就讓我草草了結才剛開始寫不久的問候,因為說得再怎麼多,再怎麼繁瑣,也都只能冠上一道標題,再收入一個名為草稿的信件匣,永不投寄。

 

又要新的一年了,各自的新的一年。親愛的,不免俗地祝福你,新年快樂!在舊年舊月舊日,再次寫信給你的偏執狂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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